本文作者：科学松鼠会

1796年，爱德华·琴纳用一把柳叶刀在一位八岁小男孩的手臂上划出了几道伤口，并涂抹了牛痘浆，小男孩因此感染了牛痘，并很快痊愈，琴纳并未罢手，再次为小男孩接种了凶险异常的天花。两百多年过去了，以现代医学眼光审视琴纳，无论是技术层面还是伦理角度，他的行为都是无法接受的。但是，幸运的小男孩并未成为这次鲁莽实验的牺牲品，相反，他并未感染天花，在那个天花盛行的年代，他是否因祸得福，健康的成长下去就不得而知了。而琴纳，却因此成为了免疫学之父，由此，人类获得了对抗疾病的超级武器——疫苗。

现代医学治下的疫苗，作为一种在全球范围内普遍适用的疾病预防和传染病疫情控制手段，其技术精湛程度和背后的科学理论深度早已突飞猛进，琴纳当年的“彻底让天花在地球上绝迹”梦想，甚至在1980年由世界卫生组织正式宣布达成。

作为现代人，为保障自己生命安全已经离不开疫苗，了解疫苗的知识，是消除疑虑、破除谣言、合理安排接种计划、充分享受现代医学福利的必要储备，科学松鼠会联合 「ONE·一个」、果壳问答、十万个为什么面向公众展开了为期数周的问卷调查，征集了数千道问题，由数位医学松鼠和专业人员择选出其中最有代表性的近60道题目一一作答，将分数个专题依次放出。

首先是《基本知识和安全篇》，回答者为：游识猷、冷月如霜、箫汲、疫苗与科学、Big.D、鱼在在藻。

游识猷：人的免疫力包括两大部分——非特异性免疫，和特异性免疫。

非特异性免疫比如皮肤这种直接把一切外来因素挡在外面的“长城”，还有 “非我族类统统吞掉”的吞噬细胞。

特异性免疫比如体液免疫（B细胞+抗体）和细胞免疫（T细胞）。和非特异性免疫不同，特异性免疫是有“记忆”的。

另外，特异性免疫强度可以比非特异性免疫强得多。我觉得大家在考虑人体复杂反应的时候，可以引入经济学的成本概念——生理活动都是需要成本的，养兵不可能无限制的养，怎么办？就是保留一些常规军队，同时加强情报收集和预警工作，这样，有些无毒的细菌吃下去了，“军队”就不太理睬。真正有威胁的病原体来了，就迅速开动“军工厂”+增兵，然后集合兵力，歼灭敌人。

疫苗就是要训练我们的特异性免疫系统，让它们记得“这个是特别坏的坏人，下次看到要狠狠地打。”如果没有这种训练，有些非常险恶的敌人就会一路攻城略地，等免疫系统反应过来就来不及了。

训练办法不同，就决定了疫苗的种类不同。

把“坏人”整个抓来教学，就是减毒疫苗和灭活疫苗。区别在于一个是“坏人”已经圈养得不能作恶，一个是坏人死透了因此也不能作恶。

把“坏人”的一部分拿来教学（比如切个头什么的），就是“组分疫苗”。这个组分可以是大量培养病原体然后纯化，也可以是用基因工程专门复制出来的。现在的流感和乙肝疫苗应该就是这种。

把“坏人头部3D打印机”送到人体内，然后打出许多份来进行教学，就是DNA疫苗，这个还在研究阶段，没有上市。

另外，疫苗里还有些“辅助教学”的成分，好像聪明药一样，加了它们，特异性免疫系统的学习效果就提高了，这些成分就是“免疫佐剂”。

游识猷：很多疫苗需要打好几针是为了确保产生足够的免疫效果。

疫苗上市前都需要经历临床实验，实验中就包括测试如何能保证大多数注射者获得免疫，最后采纳的方案，也是经试验得出的最优流程。假如一针就够的话，不会硬要你打很多针的。

如果没有打完全部进程，最不好的结果就是——前面打的全白打了，得重头开始打起。比如一个总共三剂的疫苗，打了两针后，如果错过第三针的时间点不久，则只需要补打还没打的那一针；如果是隔了好几年才想起来还有一针没打，那么医生根据具体情况评估风险后，可能就会建议全部重打。

只要你之前没有因为打疫苗引发强烈过敏反应，你多打疫苗带来的“风险”就非常低，而少打疫苗的后果可能严重得多。有时由于记录遗失，难以确定到底有没有打过某种疫苗，那么宁可多打不要少打。

也有些疫苗有年龄限制，过了一定年龄就不必打了。比如b型流感嗜血杆菌对五岁以下，特别是两岁以下的儿童威胁特别大，因此Hib疫苗对他们非常有必要。已经长大成人的就不必再打。 不过，由于每个人的感染风险都不一样，有时也会建议一些高危人群即使过了年龄也注射疫苗。比如预防宫颈癌的人乳头状瘤病毒(HPV)疫苗一般建议26岁以下的女性和21岁以下的男性打，但CDC 建议有同性性行为的男性、免疫系统不佳的人，即使过了26岁，如果之前没打，最好还是要打。

Big.D：目前的疫苗分为很多类型，其中，灭活苗是利用被物理或化学方法杀死的病原体来制作的， 比如霍乱疫苗、流感疫苗、狂犬病疫苗等。而所说的减毒疫苗里则含有活的微生物，其中有些减毒苗里用的是通过处理，降低了毒性的微生物，还有些用的是病原体的无毒株或者毒性小的毒株。总之，减毒苗里含有活的微生物，所以也被称作活疫苗。像病毒类疫苗用减毒苗的更多一些。目前常用的有卡介苗、麻疹疫苗、小儿麻痹糖丸等。

尽管从理论上说，通过检测的合格疫苗是不存在你说的那些问题的，但由于监管的疏漏，从历史上看确实还是出现过一些事故。比如1955年美国某公司生产的脊髓灰质炎病毒疫苗因灭活不彻底，导致4万余儿童受害。1960年巴西也有18名儿童因接种了灭活不彻底的狂犬病疫苗后，患狂犬病死亡。好在近年来虽然有时会看到某批次疫苗因为不合格被查处，也有报道因疫苗不合格出过个案，但至少没有再出过类似大规模的事故。

至于灭活疫苗和减毒疫苗的副反应的比较，这个问题就比较复杂了，比如都是小儿麻痹疫苗，灭活疫苗的副反应是，少数接种幼儿有红斑，一部分有硬结和触痛，而吃小儿麻痹糖丸的副反应则往往是腹泻和发热，所以这种说法恐怕本身就不太合适。

箫汲：瘦身疫苗的想法非常美妙，但是事实上却很难实现。一个健康人的胃肠道内定植着大约500-1000种不同的细菌。目前已知肥胖患者的肠道菌群存在着紊乱，表现为胃肠道内这500-1000种细菌之间的此消彼长。因此，如果有研究发现肥胖患者胃肠道内某一种细菌的数目过多，并不代表这如果将这种细菌减少或消灭，肥胖患者的肠道菌群就能恢复正常。这也是为什么过去很多科学家尝试用肠道益生菌来治疗肠道菌群紊乱，但始终效果不彰。盖因肠道菌群的复杂性，单单调整一两种细菌无法使紊乱的菌群恢复正常。这也是为什么在经过无数徒劳的尝试之后，科学家最后发现类似粪便移植这种最原始而简单粗暴的方式，反而才是调整肠道菌群最有效的方式。

虽然瘦身疫苗不太现实，科学家们在肠道菌群和疫苗之间找到了另一种联系。科学家们正在研究的是将肠道细菌内转入病原体基因，再把细菌植入人胃肠道的方法进行免疫接种的新技术。胃肠道不仅是人的消化器官，也是一个巨大的免疫器官，是人体在面对多种病原体入侵时的第一道防线。传统疫苗激活人体内的免疫反应，但是其防护作用必须在病原体已经入侵人体以后再发挥效果。通过植入转基因的肠道细菌，持续不断地刺激胃肠道黏膜的免疫应答，在胃肠道黏膜表面以及人体内都建立免疫保护，使得病原体入侵人体之前就已经被免疫系统消灭。目前已经有很多研究表明这种方法有效，但是其在人体的安全性仍然需要得到验证。在不久的将来，也许这种方便、有效、无痛的免疫接种方法将会普及，取代原有的一些免疫接种方法，或者使以前不可能的疫苗成为可能，尤其是，使一直备受关注的HIV疫苗成为可能。

游识猷：很遗憾地说，距离hiv疫苗研制成功应该……还很遥远。治愈艾滋病目前还没有曙光。

简单来说，一般疫苗好比给守卫军（免疫系统）上课——这是坏人，你们以后看到记得制造抗体或者直接上去消灭ta。不过，hiv本来就是攻击免疫系统的病毒，自家军队都被hiv攻占了，后面的仗还怎么打？而且，目前没有一个hiv自愈的案例（只有天生不会感染hiv的人），代表着只要hiv这个敌人登堂入室，守卫军基本上只有吃败仗的份。再者，hiv亚型一大堆，变异速度又快，就算出了某个亚型的疫苗，防不住其他亚型也没辙。最后，最雪上加霜的是，还没有合适的hiv动物模型，意味着动物阶段的研究很困难。正因如此，目前无论是预防性还是治疗性的hiv疫苗，临床试验还没有一个成功的。

目前的科技还无法治愈艾滋，对人类来说，唯一可称幸运的是这种病毒是性传播和血传播，而不是什么空气传播之类……现在的做法是用药物治疗以及行为干预（推广安全套等）来阻止这种疾病流行。

关于艾滋病疫苗的更多内容，松鼠会转过一篇周舜泰、周志远、江华三位老师写的《艾滋病疫苗研发：三十年求索路兼祭2500万死难者》很值得一读。更多的内容，可阅读《人类离消灭艾滋病还有多远？》、《HIV疫苗守望者》。

Big.D：有效地知道疫苗起作用了没有这个是能做到，但如果不是去医院的话不容易做到。疫苗的作用是激发人体的保护性免疫，想知道疫苗生效了没有，检测人体的免疫力就行。

对于做疫苗研发的人来说，最理想的方法就是攻毒。打个比方，就是如果想验证一件防弹衣靠谱不靠谱，最直接的方法就是找个勇士让他穿上这防弹衣，然后打一枪看看能不能打死。搁在免疫学上来说，就是用病原体去感染想测试的个体，看看他能不能抵抗住，攻毒实验在兽用疫苗效果评价上是最有说服力的。当然，对人肯定不能用这么危险的方法，实际评估疫苗效果的时候，往往会进行小范围的实验先确定疫苗的安全性，然后再将疫苗分发到那种传染病流行的地区，来统计保护率如何。

具体到个人，视疫苗种类的不同，可以检测体液免疫。最通俗笼统地讲，就是测抗体，这是久经考验的反应免疫力的指标。比如体检的时候，如果你选了乙肝相关的检测项，那么最后你会得到一个乙肝抗体的滴度数据，如果这个数够高，说明疫苗有效，目前可以不用再打乙肝疫苗，如果低于规定的数值，则应再注射乙肝疫苗增加抗体滴度。如果你想测的话，可以买乙肝抗体试剂盒，但是相信我，即便是用试剂盒，你家也不见得能凑齐全套设备完成整个实验，所以想知道疫苗生效了没有，还是去医院验血吧。

Big.D：尽管在短期内，机体感染后，抗体的产生的确有一定的规律可循。但是，对疫苗来说，只掌握这么短时间内的情况是远远不够的。而且即便是同一种病的疫苗，根据剂量和配方的区别，接种程序也会有不同的地方。

那该怎么办呢？简而言之一个字——试。在疫苗动物实验时，实验人员会定期（比如每周）抽取实验动物的血液，分离血清，检测抗体滴度。在人体实验时，也是如此。然后根据定期取得抗体滴度数据，通过统计，就可以决定什么时候再进行加强效果会更好，有时这种研究可持续数年。

比如曾有30个研究组对不同的灭活脊髓灰质炎病毒疫苗接种的程序进行过研究比较选出了最佳的接种程序。除此之外还要考虑接种人群的年龄，以及和其他疫苗的搭配和干扰问题。

有意思的是，实际上疫苗的接种间隔，执行起来却可以很灵活。当然，正常情况下还是强烈推荐按照疫苗的指导建议来进行疫苗接种，不过在有些情况下，比如大多数需要多次接种才能完成免疫过程的活疫苗和灭活疫苗，不同剂次的接种间隔时间要是比推荐的时间长了一些，但也不至降低免疫效果，因此没必要从头打过。

反过来，如果有人要急赶时间着出国，把免疫之间的间隔时间压缩了，只要不短于疫苗推荐的最短时间间隔，也不会降低免疫效果。

总之，请把这段话理解为，如无特殊情况，请务必遵医嘱定时定点免疫以获得最佳效果，但如果有紧急情况需要变动，也不必为此太过困扰。此外有个别疫苗特别是走粘膜的疫苗会比较特殊，免疫周期比较严格，请遵医嘱。

Big.D：笼统的说，主要有这么3方面。最最最重要的，是安全，疫苗必须在质量管理方面做得非常严格，以免发生毒株返强、灭活不彻底、污染等问题。

接下来是有效，疫苗的功能就是激发人体的保护性免疫，提高人体的抗感染能力。而且疫苗应能引发长时间的免疫记忆，给人体足够长的保护时间。

最后，简单实用也是非常重要的一个指标，因为疫苗接种这事规模会很大，牵涉人群往往非常广泛，免疫程序如果很冗繁，就会大大增加成本，降低覆盖率。打个比方，对同一种疾病来说，如果一种疫苗打1针就有效，那么它就比需要打2针的疫苗强。现在还有很多疫苗是多联的多价的，这都是为了减少接种次数，减少不良反应发生的机会。

最后补充一点，人用疫苗因为佐剂的关系，通常都比较好推，而且可以让人去医疗站去打，这个大夫会相对比较轻松。而兽用疫苗就要了命了，有些是矿物油佐剂推着很费劲，养殖场还好说，要是在牧区，牲畜一般分散在牧区各地，兽医要想免疫一批下来就得跑断腿，累坏手，如果有种疫苗能一次搞定，而另一种要2次才搞定，你是兽医的话你怎么选呢？

冷月如霜：疫苗的副作用非常罕见，一旦发生却可能会有比较严重的后果。

在罕见的副作用中较常出现的是过敏。一些人天生对鸡蛋过敏，而流感疫苗在生产过程中又往往需要使用鸡的胚胎。当这些体质特异的人接触到含有鸡蛋成分的疫苗时，就会发生过敏。

另一些副作用可能会导致接种者的昏厥。从2005年1月到2007年7月这段时间里，美国疾病控制中心一共收到了463起接种后晕厥的案例。造成晕厥的具体机理尚不明确，不过有证据显示这些晕厥与注射3种新上市的疫苗有关。

在欧洲，人们发现注射一种禽流感疫苗后，人可能有嗜睡的现象。英国的一项研究认为这两者是相关的，但这个结论并没有在芬兰及其他国家的研究中得到重复。

不过根据世界卫生组织的说法，目前因为打疫苗产生副作用的大头来自于人为的疏忽（比如疫苗的制备和保存，或者是注射器的消毒问题等），而非疫苗本身。

疫苗与科学：这个说法很有意思，其考虑方向并非没有道理。不同人种的基因有差异，确实有证据表明某些药品的疗效与此有关。不过，大多数情况下，药品对全人类还是通用的。在预防接种领域，并未发现相同疫苗对不同人种的效果有明显差异。

疫苗预防的是感染性疾病，这些疾病的病原体可能有不同的型别，这些病原体型别在不同地区的分布往往是不同的，比较典型的是流行性脑脊髓膜炎（流脑）。流脑的病原体是脑膜炎球菌，该细菌有很多型别，最常见致病的有A群、B群、C群、Y群、W135群这5个型别。这些型别在不同地区的分布并不相同，亚洲和非洲主要是A群（我国还有C群），欧洲和拉丁美洲主要是B群和C群。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需要针对每个地区流行的病原体型别来设计疫苗，而不是根据不同人种的体质。

游识猷：有。因为有些癌症和病毒的长期感染有关。

首先乙肝疫苗就可以防原发性肝癌，我国有七八成的肝癌就是乙肝引起的。

另外，著名的人乳头状瘤病毒(HPV)疫苗是防生殖系统、肛门和口咽癌的……HPV这种病毒通过性接触感染，大多可以自愈，但是有些感染者的免疫系统“打不过”病毒，结果感染持续多年，细胞就有癌变风险。宫颈癌在女性中的发病率还是很高的。

因为HPV病毒有很多变种，有些经常引起癌变的变种就被挑出来制备疫苗。目前HPV疫苗分两种，专门针对女性的Cervarix，以及男女都可以打的Gardasil。两种都需要打三针。（参考资料）

目前的数据是疫苗对大概70%的宫颈癌有预防效果，至于这种保护效果能持续多少年，还需要更长期的研究。从已知的风险收益比看，这个疫苗还是挺值的。顺便也提醒一句，即使打了疫苗，还有30%的宫颈癌不能预防，因此六十岁之前依然要定期接受抹片检查。另外，高危性行为依然是高危的……

乳腺癌疫苗还没有上市，否则前阵子安吉丽娜茱莉也不需要动那么大的手术割除乳腺，打个疫苗就好了。

试验阶段的有，比如美国癌症研究所的网页上就可以查到28个乳腺癌疫苗的临床试验。不过，很多是治疗性疫苗——也就是给已经得了乳腺癌患者用，来协助抗癌的，更接近“免疫治疗”。比如有大概25-30%的乳腺癌会过量表达 HER2，比如链接里在研究的一些疫苗就是促使免疫系统识别HER2蛋白的，这种疫苗对HER2阳性的乳腺癌患者就可能有用。

肿瘤细胞是人体自己的细胞，只是变异后增殖不受控制了。每个癌症患者的癌细胞的变异法其实都不太一样，其能被免疫系统识别的表面抗原也各有不同。因此设计出给健康人防癌的疫苗比较难。预防性癌症疫苗也主要是给癌症康复者用，预防复发。

疫苗与科学：预防接种是非常安全的医学干预措施。目前，世界卫生组织认为有进行性神经系统疾患者要避免接种含百日咳成分的疫苗。这可以理解为，世界卫生组织担心疫苗中的百日咳成分可能会加重患者的病情。除此之外，一般不认为有什么疾病会与接种疫苗有冲突。

应该说，国家为了孩子的健康，将一部分疫苗买单后给孩子免费接种。应该理解为孩子家长有义务配合国家政策给孩子接种免费疫苗，这种“有义务配合接种”离“国家强制注射”的强制性还差很远。何时接种这些免费疫苗，接种医生一般会在预防接种证的预约页上注明或者打印专门的预约单给家长，家长应该按预约日期来接种。如果家长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及时带孩子去接种，接种医生也应该及时通知孩子家长。疫苗的接种应该尽量按预约日期，但逾期接种不是很严重的问题。比如白百破疫苗第4剂安排在18月龄接种，这18月龄是1个自然月的概念，如果没有在刚满18月龄时接种，推迟2～3周接种，也还是18月龄接种，并不算迟。

冷月如霜：疫苗的储运对疫苗的安全性来说至关重要。缺乏合适的储藏或运输的条件会造成严重的后果。在1928年，一批没有妥善保存的疫苗感染了葡萄球菌，并造成了12名接种儿童的死亡。

从目前看来，国内与国外都制订了关于疫苗储运的相关制度。比如中国有《疫苗储存和运输管理规范》，美国有《疫苗管理标准》等。这里面都提到了疫苗储运最重要的一个问题——低温。在高温下，疫苗有失效，甚至变质，感染细菌的风险。

然而政府的规定是一方面，真的在执行上，毕竟还是生产疫苗的厂家起到了主要的作用。

箫汲：注射疫苗以后的产生的抗体滴度代表了人体对疫苗的反应强度，但是这与接种后数年内人体对抗相应病原体的能力并没有必然的联系。只要人体的免疫系统保有对病原体的记忆，就能在病原体入侵时快速调动免疫应答、对抗入侵。

不过有时接种后产生的抗体的滴度可以大致预测接种疫苗后免疫力持续的时间。以乙肝疫苗为例，一项西非国家冈比亚的研究表明，接种乙肝疫苗后产生较高抗体滴度的新生儿与接种后产生抗体滴度较低的新生儿相比，更有可能在成年以后仍保留有对乙肝病毒的免疫能力。当然这并不代表接种疫苗后产生的抗体滴度越高越好，只要接种后产生抗体，就表明疫苗接种成功人体产生抵抗力。

冷月如霜：简单来说，会的。其中最主要的问题是一种疫苗可能会影响另一种疫苗的功效，从而降低整体的免疫效果。不过这种影响在真的受到感染得病之前，并不会显现出来。所以许多人也对此并不知情。从原理上说，这些主要是由于疫苗间可能产生物理性或化学性的结合，使得有效成分减少。

另外一些则可能是出于疫苗本身的考虑。比如脊髓灰质炎疫苗与轮状病毒疫苗不能同时进行注射。由于这两种疫苗的本体都是活性降低的病毒，而病毒在人体内繁殖时又会分泌干扰素，抑制其他病毒的繁殖。所以两者一起注射会起不到免疫两种疾病的效果。

游识猷：几率很小，但确实有这个可能。不过，这种状况大多是发生在先天有某些严重疾病如免疫缺陷者身上。用的疫苗一般是里面有活细菌/活病毒的减活疫苗，不是灭活疫苗。

陶黎纳医生写过一篇《卡介苗——种还是不种？》，就提到2004年上海某女童在接种卡介苗后发生卡介苗淋巴结炎。“通过基因诊断发现其编码白细胞介素12受体的基因存在变异，导致一种重要的免疫调节因子“干扰素”缺乏。”

不过，因为目前还没有办法把所有有免疫缺陷的新生儿筛检出来（希望人类基因组计划未来能帮上更多忙），所以这种悲剧未来还会不时发生。按照陶医生说的，“在实践中，低体重新生儿、先天缺陷和严重感染患儿一般不接种卡介苗。”还有一种状况是，有人对疫苗中的某些成分严重过敏。比如很多疫苗是用鸡胚培育的，对鸡蛋过敏的就不能打，对乳胶过敏的很多疫苗也不能打。解决办法是打疫苗前告知医生你对什么过敏，医生会帮你衡量风险。

CDC有个网页专门讲哪些人不要打哪几种疫苗，英文好的可以看看。相当复杂，比如孕妇和母乳喂养的产妇就不要打腺病毒疫苗，但有些疫苗反而是孕妇要主动去打的，比如http://www.guokr.com/question/491024/ ，所以最保险的做法还是主动去咨询医生，打疫苗前充分准备好你的过敏史和现在的健康状况，并告知医生，然后能打就打。

编辑补充：关于免疫缺陷疾病患者（如艾滋病人）能否注射疫苗，将单独在下面的第17题中讨论。

冷月无霜：需要注意。而且根据自身免疫情况的不同，注意的要点可能还有所区别。

具体说来，当患者的B细胞产生有所缺陷而无法正常产生抗体时，他不能接受黄热病疫苗的接种。当T细胞有问题时，任何活性的疫苗都不适宜接种。而艾滋病病人不能接种的疫苗则更多。

不过也并不是所有自身免疫有缺陷的病人都无法注射疫苗。即便是在艾滋病病人的身上，一些灭活的病毒疫苗还是有可能会起到免疫的作用的。

编辑补充：2011年发生过一名“高IgE综合征免疫缺陷病”患儿，因注射卡介苗而感染播散性卡介苗病，最后病逝的惨剧，《卡介苗——种还是不种？》一文中提到，卡介苗卡介苗是目前唯一一种含活细菌的常规接种用疫苗，并能引起相对强烈的免疫反应，更详细的分析推荐阅读原文。

鱼在在藻：有一种疫苗可以预防宫颈癌的发生，降低70%宫颈癌的发病率。这就是世界上唯一的一种癌症疫苗——宫颈癌疫苗。

自从首支宫颈癌疫苗于2006年在美国上市，如今它已惠及全世界100多个国家和地区，包括中国的香港、澳门和台湾。由于它至今未能进入中国大陆，因此不少女性选择去香港接种。

宫颈癌，作为女性专属癌症，以每年50万新增病例及每年25万的死亡人数（80%集中于低收入国家），成为世界第2常见的女性癌症。在中国，每年新发病例估计近10万，约占世界新发病例总数的1/5；死亡人数约为3万。

现在全世界有两家公司生产HPV疫苗，一种是4价疫苗，针对HPV-6、HPV-11、HPV-16和HPV-18这4型病毒；另一种是2价疫苗，只针对HPV-16和HPV-18。其中HPV-16和HPV-18都是会引起宫颈癌的高危型HPV。

由于HPV疫苗只能预防HPV感染，不能治疗，所以，只有在感染风险到来前进行接种才能获得最好的保护。目前美国及世界卫生组织（WHO）认为能获得HPV疫苗保护的人群年龄为9-26岁，而最适宜接种年龄为11-12岁。

下次将放出的是《疫苗问你问我（2）宝宝篇》，敬请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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